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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枫醉秋 发表于 2017-6-16 14:09:49 417 浏览 1 回复

深夜,穿梭在北京的孤独

  打车软件流行了近5年,越来越多的人或主动,或被动地入了圈儿。
  我们享受着互联网时代的便利,并在大佬du气时欢呼着捡钱,手指一滑,打车来去匆匆。
  也许很少有人知道,当夜幕降临,月至中天,又有多少人为了生计或是消遣,还孤独地驾车穿梭在街头,他们的故事,或许,远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今夜,分享几个网约车主的故事,也许,其中有的人,你也曾遇过。
  深夜,穿梭在北京的孤独
  
  有人说,没见过凌晨两点的北京,就不算真的北漂。
  不同于白天的拥堵喧嚣,深夜的主城区璀璨而孤寂,灯火通明,彻夜不息,像是悬浮在铅灰云海上的水晶之城。
  偶有疲惫的年轻人脚步虚浮地走出转门,揉着酸痛的颈椎,站在夜色里长舒一口气,然后点开打车软件,扬长而去。
  我也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常常站在深霾的夜色里,等待有人接单,然后看着地图上渐行渐近的光点,心里暗暗猜测着他们的故事。
  毕竟,深夜还穿梭在CBD的人,不是不能归去,便是不愿归去吧。
  ·1·
  那辆猩红色的法拉利,引擎轰鸣,雷火般疾驰而过,仿佛烧的不是油,而是他的激情甚至生命。
  
  工作两年,加班快两年。
  我在深夜遇过各种型号的车,但超跑,却只有一次。
  那晚,我们在三里屯庆祝签约新客户,酒足饭饱后,各自打车散去。
  当系统显示一辆“红色法拉利F12”接单时,我刚好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背靠那家曾名噪一时的优衣库。
  正当我担心可能有超贵车费,犹豫着要不要取消订单时,那辆法拉利已近在眼前。犀利的火红色线条张扬在夜幕中,骄傲而耀眼。
  车主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衣着打扮极力模仿韩国男团,身上散出浓烈的混含着烟草气息的古龙水味。
  他毫不避讳地将我上下打量一番,语气里也有着毫不掩饰的失望:“是你啊?听声音还挺甜的。”
  在他挑拣货品一样的眼光里,我忽然明白了,这定是哪个想约炮的富二代,而我本就相貌平平,妆容也早被一整天的工作消磨殆尽,想来是没能入了他的眼。
  我忽得很想自嘲,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我既不算贫,又没有为娼的资色,还是选择固守清高比较合适吧。
  “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我果断取消了订单。
  “哎,你怎么取消了?”他惊讶地抬头,似乎不敢相信先说拒绝的是我。“你是在这附近上班的吧,有正经工作的?”
  出于礼貌,我淡淡回了句“是”。
  “哦,你住哪,金台路对吧,那不远,我送你回去吧,反正大晚上你也不好打车。”
  这屈尊降贵的话语,简直把他显得不能再大度:虽然遇上了个不是猎艳目标的对象,但还是愿意吃一回亏送我回去。
  “走吧,你这种没经验的老在这附近也不安全。”不知他是自觉之前的表现有些过了,还是出于发自内心的善良,他再一次劝道,还打开了车门。
  “谢谢。”犹豫片刻,我最终接受了他的好意。
  “你做什么工作的?”一上车他就和我聊了起来,似乎对我这种“有正经工作”的人很是好奇。
  后来,我也知道了他是典型的拆二代,大约七八年前从大兴搬进了南四环。
  他从小就喜欢法拉利,但那时候家里穷,父母连玩具车都舍不得给他买,所以等到有钱后,他第一件事就是买了这台心爱的法拉利。
  他初中毕业就去了职高,父母想让他学汽修,他却一心选了表演,还为此闹到离家出走。
  可不等职高毕业,命运之笔就在家里的三层小楼上画下了一个大大的、人人艳羡的“拆”字。
  他觉得他的命运就此改变,我也曾以为他的命运会就此改变。
  可直到那晚,我才忽然发现,这改变,其实并未如他所愿。
  “我看网上天天说,大学里咋好咋好,我也去北大清华转过,感觉也就那样啊,就树挺多的。学得要死要活,出来也就挣个万八块钱。”
  “你有男朋友不?这么晚他咋不来接你?你跟这儿的女人不一样,以后晚上少来。”
  他絮絮地说着,直到被我打断:“既然你觉得我不是你们圈里人,你专程送我,不会让你朋友等得不开心么?”
  他一怔,目光倏地黯淡下去,仿佛被从他心爱的法拉利扔回了拖拉机上。
  良久,他才重拾信心,向我解释道:“工体那边一排PUB,我朋友多得是,哪都有兄弟,啥时候都有人玩。”
  “哦。”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戳到了他的痛处。毕竟帝都富豪权贵太多,很多圈子,也许并不是拥有一台法拉利就能挤得进去。
  他在临近小区的路口停稳车,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与我们擦肩而过,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艳羡之色。
  他望着小哥的背影,得意地看着我:“以前也有亲戚跟我说,叫我去送快递,说比你们白领挣得都多,现在我才不去呢!”
  我笑笑:“今天真的很感谢,不耽误你啦,你还是赶紧回去继续你的夜生活吧。”
  “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接了你的单,就肯定要把你送到地方。其实我刚刚就不想玩了,送完你我也回家啦!我回家喜欢走长安街,夜景特好看,拜拜!”
  唇角的笑容一分分敛去,我望着那猩红色的影子消失在夜色里,眼前忽地浮现出空旷的长安街,他开着梦寐以求的法拉利呼啸而过,夜景灯如昼。
  也许,这既是他的城,又不是他的城。
  ·2·
  她仔细擦拭溅上车身的泥浆,那样专注而小心,仿佛这台北汽新能源承载了她全部的希望,令我莫名想起骆驼祥子。
  
  张姐是唯一一个与我互留了联系方式的网约车司机。
  第一次遇见她,我其实挺囧的。
  那晚,我正从公司对面的肯德基出来,一边看微信,一边啃着汉堡,然后一不留神,“吧唧”摔趴了。
  夜深人静,被客户逼迫的委屈与连日加班的辛苦一下子随着身上的疼痛全涌了上来,我蹲坐在马路牙子上,围着散落一地的鸡块薯条,哭得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姑娘去哪儿啊,坐车不?姐送你吧,正规的滴滴司机!”一辆河北牌照的北汽新能源停在身边,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举着手机里滴滴车主的主页探出头来,热切而关心地问道。
  “金台路。”我想也没想,拍拍屁股就上了车。
  “工作不顺还是感情不顺啊,”她看看我,微微叹了口气:“姑娘啊,想开点,其实啥事儿都是小事儿,这世上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她说着,语气愈发坚定。
  那一次,张姐只说她是东北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瞅准了女白领晚上怕男车主不安全,专门在写字楼跟前找女乘客。
  以往的车主都只送我到大路路口,从那里到小区其实还有大约100米的距离。辅路不比商圈,除了路灯下那小片的暖色,四周一片黑暗死寂,多少还是有点可怕的。
  在大路口停止计价后,张姐仍执意送我到小区门前。下车时,她给我一张手写的名片,说她基本会从晚上11点跑到早上5点,希望我以后有需要就找她,她给我抹零。
  以我的工作需求,这样的机会并不难有。
  往后的夜里,张姐断断续续地讲出了她的故事,我也终于明白了她说“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时,眼里那坚定之色的真正含义。
  张姐老家在吉林某个小山村,刚过19岁就嫁给了邻村的卡车司机。
  那时候,一线城市的房地产发展正猛,东北的木材一车车往外运,村里很多青壮年都以能去木材加工厂干活为荣,更不用说卡车司机这种可以经常去北京的职业,能嫁过去,在十里八乡都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儿。
  后来,林区保护越来越严格,木材厂纷纷倒闭,丈夫也失业了。许是以前在村里威风惯了,丈夫根本不愿再挽起裤腿下田干农活,整日只知酗酒,还会对她和女儿骂骂咧咧地大打出手。
  终于有一天,张姐忍无可忍,半夜悄悄跑了出去,孤身南下北京。
  她打过很多工,也吃过很多苦。
  大约三年前,她和丈夫离婚,并把2个孩子都接来北京,在东五环的城中村安了家,还买了这辆北汽新能源。
  她每天下午给包工头兼职,把建材从城郊拉进城里的工地。因为是女人,即使干了同样的活,她也必须接受每天少算30块工钱。老板还说,要不是看她不容易,根本就不想雇个女司机。她晚上回家先是陪陪孩子,等他们都睡了再出来跑车,直到早上回去,做好早餐叫他们起床上学,她才开始睡觉。
  我曾问过她,就算是为了逃离家暴的丈夫,去长春也可以啊,为什么非要来北京这种竞争如此激烈的地方。
  她想了一会,忽地反问了我一句:“那你又为啥要来北京?”
  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家境虽普通却也算殷实,又是名校毕业,基本有在北京立足的资本,更何况很多新兴职业在二线城市根本没有成熟的市场与平台,想要有所成就,必须来一线城市搏一搏发展。
  可这些冰冷而自得的理由并不适合说给她听,沉默片刻,我只能简单答道:“因为我想要更好的发展前途。”
  她直直盯着前方空旷的车道,一字字,认真地憧憬道:“是呀,我也想让我的孩子能在北京好好读书,以后跟你一样做个白领,有个好前途。”
  她说,她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社保。
  她还说,如果她这一生真要有什么梦想,那就是希望攒够钱了能开个服装店,然后继续挣钱,供孩子出国读大学。
  后来,北京出台新政规范网约车,不再允许外地车辆参与运营,张姐就成了彻底的黑车,但我依然会找她。
  直到有一天,她的电话停机了。
  也许,她终究被迫离开了北京,也许,她已经开了那家梦想的服装店。
  我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好好读书。毕竟对于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而言,这条并不算公平的路,却可能是唯一的出路了。


 楼主| 红枫醉秋 发表于 2017-6-16 14:10:07
 ·3·
  “现在这年轻人,真没素质!”他恨铁不成钢,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脚底却du了气,一脚油门,本欲阻止后车加塞的帕萨特直接闯了红灯。
  
  说起最典型的北京车主,赵大叔总会第一个从记忆里蹦出来。
  他是白天最常见的一类车主,但在深夜,想要遇上却并不容易。
  因为站在地域鄙视链顶端的他们,根本没有必要、也没有心情出现在深夜。
  “金台路?那离这不远啊,还没出四环呢,也是北京人?”
  我刚刚上车,正扯安全带的手微微一顿,虽略有不悦,还是轻声回了句:“不是。”
  “哦,那你哪儿人啊?”赵大叔很是热络,接着问道。
  “洛阳。”
  “河南对吧,在北京上的大学?”
  “不是。”
  “那你还挺厉害的!这附近的单位招人要求都不低呢!”顿了顿,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兴致勃勃的语气也忽得转为语重心长:“不过,要我说呀,小姑娘家,没必要这么拼,找个北京人嫁了比啥都强。”
  “像我邻居家那闺女,爹妈在三环边上给准备了个房子,那家伙,人姑娘说了,要想安排相亲,男方要么也是北京人还得有房,要是外地的,没有年薪百万连面儿都不见!”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能怪姑娘物质,谁让这房价就是高呢!政府把能想的辙都想了,还是架不住那些有钱人炒得厉害!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早早给我儿子留好了一套,这辈子的任务就算完成喽!”
  赵大叔悠悠地说着,直到红灯转绿,他刚要发动,右后侧的转弯处突然蹿出来一辆外卖车,斜斜擦过他的帕萨特,差点撞上后视镜。
  “我操……”他一句国骂还没说完,又一辆外卖车从左后侧疾速驶过,引擎发出拖拉机般的声响,一听就知道改装过。
  “什么素质啊这都!大半夜的急上坟啊!要我说呀,北京也应该学特朗普,周围都筑个墙,就让像你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进来,把那人渣都给挡外头,别进来祸害北京,给国家丢人!”
  他一路絮叨,原本听得我不胜其烦,而此时看他涨红了脸,气鼓着腮帮子,就连眉毛都紧紧绞在一起,像是一只被激怒的河豚,我不禁失笑。
  “你说我说得对不?”似乎一个人骂骂还不解气,于是继续问我。
  “不全对,但也有点道理。”我笑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这才顺了顺气,怒劲过去,困意却不可抑止地涌了上来,打了个好大的哈欠。
  “您困了吧,晚上不经常出来跑吧?”我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啥叫不经常啊,我压根就没这么晚跑过!我一般都是白天跑的,反正离休的早也没啥事干。今天本来是跟朋友出来喝酒吹牛,结果老婆不让喝酒,说我三高还脂肪肝,非叫我把这车开上。我就是结束了准备回家,随便看看软件,看见你一个小姑娘大半夜叫车怪不安全的,就拉你一单。”
  “哦,那真是谢谢您了。”我心底蓦然一暖。
  “帝都”之名,本就赋予了这座城市太多的不平凡,也吸引了无数不平凡、亦或渴望不平凡的人慕名而来,想要在此建功立业,或者至少也要安居乐业。
  而对于世代居于城内的那些普通平凡的人而言,这些外来的淘金者来势汹汹,抢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金矿。在他们看来,即使他们不去挖,这金矿也该是他们世代的遗产。可如今,他们的遗产已仅剩一纸“北京户口”,但就是这样一张纸,却承载着他们全部的骄傲。
  只是,不管淘金者们来去匆匆地“逃离”又“逃回”,他们却始终在那,像是夕阳沉入故宫朱红色的斑驳宫墙,无言地见证沧桑。
  ·4·
  夜雨如帘,模糊了视线。BMW740一个急刹车避过横穿马路的流浪狗,看似斯文的青年扶了扶眼镜,瞳孔里酝酿着一场风暴。
  
  北京的雨季,又急又短。
  可遇上他的那晚,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雨竟有了几分江南的味道,细密如丝,纠缠成茧,似乎把整个时空都裹进了他的绝望深处。
  “下这么大雨还这么用功,值得么?”他嘲讽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在楼前躲雨,他撑着一柄黑色的大伞盖在我头顶,笑容浅淡,却没有一丝温度。
  “你是……”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大半夜的,突然蹦出个陌生人不说,还质疑我最引以为豪的敬业精神!
  “你叫车了吧,看你没伞,过来接一下,免得把车弄湿。”他不耐烦地晃晃手机,又指了指路边的白色BMW740。
  “你不是也很用功吗,难道这世上只有男人需要好好工作?”我本来以为,开这种车接单的,应该也是附近的加班狗,结束了就看看滴滴,有顺路的就拉一单。
  “呵,”不料他眼里的嘲讽之色竟愈发浓了起来,斜睨着我:“真羡慕这种干劲满满的天真年轻人。”
  说完,他便不再与我交谈,只将音乐声调大,决绝悲切的调子在封闭的车内一遍遍回旋,林俊杰的《背对背拥抱》:
  “我们背对背拥抱/滥用沉默在咆哮/爱情来不及变老/葬送在烽火的玩笑……”
  每一个音符都似利刃,一遍遍凌迟着他的灵魂,而他似乎早已沉迷于这残酷的快感。
  “你今天是不是特别不开心啊?”单曲循环到第四遍前奏时,我终于有点绷不住了,试探地问道。
  “你才看出来么?”他长长叹了口气,将音乐调小了些。
  我简直气结,你心情不好就去泡吧蹦迪啊,故意开滴滴传染别人负面情绪么!
  见我不答,他似乎也不以为意,仍自顾说了下去:“你用过XX功能吗?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功能其实不是某巨头原创的,它有个前身,是XXAPP,我就是它的创始人。”
  我猛地扭头,有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直觉告诉我,今夜的故事,一定不简单!
  “我刚创业的时候也是这样,天天加班到深夜还跟打了鸡血一样。大约一年多吧,我的团队总算做出了测试版,上线以后各方面用户数据都不错。但领投了我们前两轮的某巨头却不希望我们继续融C轮,而是想直接收购,让我和几个核心成员直接加入他们,把这个APP变成一项功能并入他们的产品。”
  “一开始我们都不同意,但后来还是有人倒戈了。他们里应外合操纵股权,把我这个CEO罢免了,我被自己创立的公司、自己陪着它一点一点长大的公司扫地出门了!”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凸起一条条青筋。
  “我能理解你希望大家都知道这是你的原创,可如果变成巨头产品的一部分,也会让更多人接触到你的工作成果啊。”我想了一下,弱弱地劝道。
  “你不是我,你不懂的。”他苦涩地笑笑,将车停在小区门外,关了音乐,熄了引擎。“或者说,如果有一天你和我一样,你就明白了。”
  一切忽然寂静下来,我听到大滴的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沉闷的破碎声响,像是绝望躲在夜的深处肆意歌唱。
  “后来,”他头疼地揉揉额角,深深垂头,“我交往了三年多的女朋友也觉得我可能彻底没前途了,坚决要跟我分手,上周和那个一直追她的官二代闪婚了……”
  这一刀插得太突然,我也不禁心口一颤。从事业到爱情的接连打击,恐怕不管是谁,都很容易处在崩溃边缘吧。
  “对不起,浪费你时间了。”良久,他终于抬头,收敛起瞳孔中的风暴,目光平静而略带歉疚地看着我,“我不是故意要给你们传递负能量,我只是,实在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很多烂事……”
  其实,即使他不闭眼睛,还是会想起很多烂事吧。我腹诽了一句,说出口时还是选择了善良:“没关系,谁的一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如果说出来你会好受很多,那我也算做了件好事,希望以后我遭遇挫折时,也能遇到好心人。”
  “谢谢。”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疲倦却发自内心的笑容,并在我下车之际,一把抽出车门上那柄黑伞:“送你了,外面雨大。”
  我撑起伞走入夜色,他从前面的路口掉头离去,隔着护栏,再一次与我擦肩而过。
  透过汹涌的雨声,我又听到了那首《背对背拥抱》。
  凌晨两点的北京,我见过无数次,就像很多人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守,也有自己坚守的理由。只是,那些白天不愿说出,亦或忙于去说的故事,总会在不经意间向某个乘夜而来的陌生人倾诉,然后就此别过,天涯不见。
  也许,越是孤独的人,越是喜欢听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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